第 　 期

2017 November

12

歷史力

走入現場，思考神話，理解歷史

─以士林芝山岩惠濟宮傳說為中心

大哉問微辯教學

一堂諜對諜的歷史課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博士後研究員張繼瑩

臺北市立大直高中歷史科教師黃淑靖

2 3

臺北市立大直高中歷史科教師黃淑靖 一、課程目標

( 一 ) 問題思考1.這些思想家的核心思想是什麼？他們之間有沒有共通性？ 2.為何同一個時代的人，卻會有不同的看法？3.後人對這些思想家的評價如何？為何會有不同的評價 ?

( 二 ) 自主學習歸納與整理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必須將老師所提供的史料以及同學答問過程

中所提供的資料，加上自己蒐集來的資料做個總結，找到邏輯推論，

最後歸納出結果。

高三上的選修歷史課程，有很大的篇幅在談論中國學術思想發

展，對於學生而言，這部分的學習大多依賴老師的課堂教學，有時

候用到原典史料時，學生的學習就會出現「局部麻醉」的狀況，無

法感同身受或理解，或者課堂上會出現學習的「羅漢腳」，缺乏參

與課堂學習的意願。

過去這些單元大都是借重老師的長才，把故事說得精采，萬一

說得不精彩，學生錯過的不只是故事，而是一個時代中思想家的養

成與時代的關係，以及他們如何看待問題與解決問題的方法。最重

要的是，學生少了思考整理的過程與經驗，故事就只是故事。為了

增加學生的自主學習與課堂的互動對話，我設計了「大哉問微辯教

學」的活動，希望讓學生在這個單元可以有些不同的學習方法，活

潑有趣卻不失學習的目的。

什麼是「微辯」教學？微，有輕小的意思；辯，清代段玉裁在

《說文解字注》中說「辯」：「治者、理也。俗多與辨不別。辨者、

判也。」辯其實是一個釐清、理清、判斷的過程，微辯就是簡單的

議題透過不斷的提問與回答，以釐清觀念或印證觀點。

( 三 ) 策略的運用學習的目的不只在於知識本身，還在於知識學習過程中方法的運用與之後經由整理所帶來

的能力，包括探討問題的能力、解決問題的能力。活動中每個學生手上都有三張 PASS卡，遇到他所不熟悉的問題或是可能危及自身勝負的情況時可以使用。但是我發現有學生很靈活，他

會利用 PASS卡，導致對方誤以為這個問題必定是破解答案的關鍵 (詳見後面的紀錄 )，這個時候如果不夠沉穩或深思熟慮，很容易誤判導致比賽失敗。所以活動過程並不只是重視學生對於

知識的掌握與理解，還可以訓練策略運用的能力。

二、課程活動設計

4 5

綜觀這些人物，有儒家、道家、佛家、墨家、無神論、玄學家、煉丹家和章句訓詁學家，

層面廣泛，希望學生能在這次的辯論活動中，了解這些思想家的思想脈絡以及他們的故事。

由於課堂講述關係到競賽過程中基本問題的答問，所以學生非常專注地聽講，認真作筆記，

甚至許多學生拿出手機拍 PPT上面的資料。每一個思想家簡介完畢，學生會一再地確認他的理解是否正確，老師還真有點偷偷開心，因為學生的態度相當有趣。老師暫時無法分辨他是為了

勝利還是為了學習與真理，或者兩者都有，但是無論如何，不誇張，看不到一個打瞌睡的學生，

班上學習狀況較不理想的特殊生也積極地參與，很感動。

課堂講述的 PPT部分舉個例子說明，例如墨子：

限於篇幅，單舉墨子與董仲舒為例說明，其他思想家的介紹方式都相同。

董仲舒的介紹亦然，不過學生看到朱熹說他是「好人」的時候會大笑，真的嗎？中國過去

有用這個詞形容一個人嗎？

內容描述 備　註

單元名稱 先秦至魏晉南北朝學術思想

教　材 三民出版社 選修歷史（上）教師補充資料與講義學生自行蒐集資料

實施對象 高三 301 班，總計 34 人

學校資源1. 開啟班級無線網路2. 設備組提供 ipad 20 部

學生可以無線上網，並利用課堂時間討論蒐集資料

單元時數1. 課程講解（50 分鐘）2. 活動說明與資料蒐集（50 分鐘）3. 活動競賽與分享（50 分鐘）

總計 3 節課 150 分鐘

進行方式分組競賽討論，每組 4 人，採取自由組隊，組與組之間的對辯形式不拘，可以自行決定

組別為偶數共 32 人，多餘的學生可以作為觀察員（教師指定，並事先徵得學生同意），協助教師做記錄

學生預備

1. 角色決定，學生在抽到角色信封袋後，各自決定扮演袋中哪位思想家

2. 自行蒐集自己所扮演角色（思想家）的相關資料

3. 與同學討論，互相提供資料，加強整組的競爭力

通常學生會選擇個人比較熟悉的角色；難度高不容易被破解，但是相對準備的資料必須十分充足，且掌握度要高。難度低則容易遭到破解

教師功能 老師扮演仲裁者

在競賽的提問過程中，如果學生抗議對手所提的答案或問題過於籠統，無法取得相關資訊時，老師可以仲裁（過程中少有）

計　時 活動的辯證時間 40 分鐘當回答提問如果花的時間過長，觀察員隨時提醒

競賽卡片1.大哉問卡，每人 4 張2. PASS 卡，每人 3 張3.人物卡，每人 1 張

請每一組小組長上來抽取信封袋並領取競賽卡片

其　他A 組同學知道 B 組同學的角色有哪些人，但是不知道 B 組同學 4 人中誰扮演哪一個角色

A1 同學的對手為 B1 同學A2 同學的對手為 B2 同學以此類推

墨

子

教材內容 老師補充資料 評　價

1. 他曾學習儒家，因不滿「禮」繁瑣而另立新說

主張社會改革，具有宗教家的精神，努力在亂世中重建有愛且和諧的社會

受到莊子肯定，認為墨子具有奉獻的精神

2. 出身社會中低階層 能站在平民的立場看事情

3. 主張不分親疏貴賤，提出節用、兼愛、非攻

強調生活維持最低的限度孟子說他「無父無君」韓非說他是「愚誣之學」

4. 墨子信眾聲勢浩大，還發展守城技術

中國光學的先驅 司馬遷說他是科學家

▲課堂 PPT 舉例 ▲課堂 PPT 舉例

6 7

三、準備教具

1. 大哉問卡―每人 4 張 2. PASS 卡―每人 3 張

※大哉問卡必須多於 PASS卡，表示在關鍵問題上對手至少必須回答一個問題。

3. 人物卡設計

　　（1）A組人物：墨子　董仲舒　葛洪　古文經博士代表劉歆　　（2）B組人物：莊子　嵇康 范縝　佛教鳩摩羅什

墨子

莊子

董仲舒

嵇康

葛洪

范縝

劉歆

鳩摩羅什

大哉問 大哉問 大哉問大哉問

PASS 卡PASS 卡 PASS 卡

四、活動規則說明

1. 每一組小組長上來抽信封袋，學生隨機抽信封袋後小組討論角色扮演分工。

2. 學生決定後可以開始蒐集相關資料，準備答問競賽。

3. 每個角色都必須回答下列的基本問題，所以資料的準備方向以此為主。

A. 你對孔子（或儒家）有什麼看法？B. 你對政治或是當代社會有什麼看法？C. 請談談你的人生哲學是什麼？

4. 何時使用大哉問卡？

針對老師所設計的三個問題提問結束後，仍無法判斷對手身分時，可以使用大哉問卡詢問其他問題，但是提問時必須將大哉問卡給對手，所以學生必須謹慎提出問題，以及思考如

何提出一個有效的問題，因為比賽結束以小組手上所持有的卡片總數量作為勝負依據。

5 何時使用 PASS 卡？

當你無法回答對手所提的問題，或是基於策略運用時，可以使用 PASS卡，但是使用時必須將 PASS卡給對手，因此學生也必須謹慎思考，蒐集充足的資料，才能減少 PASS卡的使用。

6. 大哉問什麼都可以問嗎？

當然不是，基於「個資法的保護原則」，下列問題不可以問（學生很靈活的，會尋找對他最有利且最快的方式得到答案）：例如先生你貴姓？請問你認識某某人嗎？（學生經由比

對輕易得知對手是哪一個時代的人）請問你經歷過哪一件亂

事嗎？（容易透露時間）先生你出家嗎？

7. 何時比賽結束？

兩組答問過程中，對方所扮演的人物身分遭到破解時，對方手上所有的卡片全部歸勝利

方（破解方）所有。如果判斷錯誤，則必須

將自己手上的所有卡片給對方，這名角色陣

亡，不得提問，不可以回答，但是可以協助

小組其他的組員查找需要的資料，直到其中

一組小組人員全數遭到對手破解。

8 9

五、活動開始

學生分成四區競賽，教室的四個角落同時進行對抗賽。進行大哉問的過程中，組員隨時可

以查資料。

下面是其中一組學生所整理的競賽過程記錄。（B組同學發問，指定 A組某生回答）

B組同學在基本題之後，依據資料分析判斷，對手有可能是墨子或董仲舒，但無法確認，於是開始使用大哉問卡進行進一步的探討。

B 組提問 A組某生回答 A組策略 備　註

「你相信天命嗎？」B 組學生提此問題是因為自行蒐集資料時讀到墨子的「非命」思想，所以以這個問題做為破解線索

PASS

A 組不回答，因為墨子不相信天命，但是董仲舒相信天命，至於葛洪就學生目前的學習無法知道，因此選擇不回答，避免對方知道他不是墨子就是董仲舒，容易遭到破解

B 組學生的提問建立在自己蒐集的資料上，故老師能從提出的問題上得知學生查了哪些資料

「你是個實用的務實主義者嗎？」（學生認為如果對方答是，他應該是墨子）

是

A 組認為中國的知識分子大都可以說是務實主義者，它的定義很籠統，因此決定回答，避免再付出一張 PASS 卡

B 組再度使用大哉問卡

B 組幾乎確定他是墨子，但是為了確認，於是再問一個問題：「你的學說孟子同意嗎？」

孟子並不是很認同我的主張

A 組學生認為 B 組問這兩個問題，表示對手幾乎已經知道他扮演的是墨子的角色，再用一張 PASS 卡，對手還是可以破解。為避免損失一張 PASS 卡，決定放棄

B 組的資料查得相當豐富，因此題目均能切中要點

B組：你是墨子。A組：答對了！ （接下來一片歡呼聲，B組取得 A組對手的卡片）

茲以墨子為例，說明在這個競賽活動中，學生透過活動學會幾個重要觀念。

再以鳩摩羅什為例，說明判斷錯誤的學生在學習上，可能犯的錯誤有哪些。

你對孔子（或儒家）有什麼看法？

你對政治或是當代社會有什麼看法？

請談談你的人生哲學是什麼？

‧我認為孔子很博學但是流於形式，不夠務實，不足以擔任統治者→B組判斷有可能是墨子或是葛洪，應該不會是董仲舒或劉歆，因為　這兩位都是儒家中的代表，應該不會如此評論孔子

‧我贊成有條件的君主專制，但是他必須是個賢德的人‧現在的環境人與人之間太多衝突→B組判斷可能是董仲舒，但是賢德的說法和墨子很像，他不確定墨子　是否贊成有條件的專制

‧我主張人要求知、愛人、對百姓有利、要有知其不可為而為的精神→B組認為這些哲學家應該都有可能，但是比較接近墨子，於是決定試　探有關可能是墨子的問題

你對孔子（或儒家）有什麼看法？

你對政治或是當代社會有什麼看法？

請談談你的人生哲學是什麼？

‧我認為儒家的理念和我是很相近的，尤其惻隱之心，只是儒家學說，　比不上我們的深廣→A組判斷應該不是莊子，因為莊子的理念和儒家不太一樣，但是不　確定可能是誰

‧我處在一個戰亂的時代，對政治很失望，人民過不上安定的日子，　為什麼要爭奪名利呢？→A組仍然無法判斷，因為B組的四人都處在戰亂時代

‧希望人人都可以求得安樂，人生短暫，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A組還是無法判斷，感覺四個人的哲學都是如此，還抗議B組講得　太少

提出問題

核心素養

自主學習

資料蒐集

口語表達

合作學習

你對孔子（或儒家）有什麼看法？

你對政治或是當代社會有什麼看法？

請談談你的人生哲學是什麼？

‧我認為孔子很博學但是流於形式，不夠務實，不足以擔任統治者→B組判斷有可能是墨子或是葛洪，應該不會是董仲舒或劉歆，因為　這兩位都是儒家中的代表，應該不會如此評論孔子

‧我贊成有條件的君主專制，但是他必須是個賢德的人‧現在的環境人與人之間太多衝突→B組判斷可能是董仲舒，但是賢德的說法和墨子很像，他不確定墨子　是否贊成有條件的專制

‧我主張人要求知、愛人、對百姓有利、要有知其不可為而為的精神→B組認為這些哲學家應該都有可能，但是比較接近墨子，於是決定試　探有關可能是墨子的問題

你對孔子（或儒家）有什麼看法？

你對政治或是當代社會有什麼看法？

請談談你的人生哲學是什麼？

‧我認為儒家的理念和我是很相近的，尤其惻隱之心，只是儒家學說，　比不上我們的深廣→A組判斷應該不是莊子，因為莊子的理念和儒家不太一樣，但是不　確定可能是誰

‧我處在一個戰亂的時代，對政治很失望，人民過不上安定的日子，　為什麼要爭奪名利呢？→A組仍然無法判斷，因為B組的四人都處在戰亂時代

‧希望人人都可以求得安樂，人生短暫，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A組還是無法判斷，感覺四個人的哲學都是如此，還抗議B組講得　太少

提出問題

核心素養

自主學習

資料蒐集

口語表達

合作學習

墨

子

教材內容 老師補充資料 學生自行蒐集資料問答

他曾學習儒家，因不滿「禮」繁瑣而另立新說

主張社會改革認為孔子很博學但流於形式，不夠務實，不足以擔任統治者

出身社會中低階層 能站在平民的立場看事情贊成有條件的君主專制，但是他必須是個賢德的人

主張不分親疏貴賤，提出節用、兼愛、非攻

強調生活維持最低的限度（節用）

1. 現在的環境人與人之間太多衝突

2. 孟子並不認同墨子的哲學主張

3. 墨子不相信天命4. 墨子是個務實主義者

10 11

六、反省

活動的過程固然很熱鬧、有趣且緊張，學生

幾乎盡全力在「拚搏」，但是課程結束後學生學

會什麼？我要用何種方式去進行評量？因為懂

了不代表他會考試，會考試不代表他懂了，這

個兩難一直是教學評量上的一大難題，但是至

少在活動的過程中，學生有幾個重要的核心素養

可以藉這樣的活動過程訓練培養。

( 一 ) 提出問題怎樣問一個好問題並且自行設計問題，是學習過程中

很重要的一環，因為那將決定你可以得到哪些你想要的資訊。

另外問題本身往往建立在提問者的思考邏輯之中，例如當學生想要問「對國君權力的看法」時，

他已經能思考，思想家本身的派別不同與對國君的看法不同是有因果關係的。

( 二 ) 蒐集資料學生提問題的過程是在一個邏輯的思考或推理之下提出的，但是他是如何得知這個問題與

答案之間的因果關係？除了老師的講述與補充，最重要的是資料蒐集，在閱讀資料時學生也必

須閱讀對手的相關資料，他才能一方面「攻」，一方面「防」。老師提供的基本題讓學生對思

想家有基礎的認識 ，但是學生在歸納比對自主學習蒐集來的資料時，可以發現角色彼此間的相關議題。例如下圖所示：

另外如何找到不同觀點的資料也很重要，答問的過程中也會聽到學生說「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用的資料我也有。」

A組無法判斷所以決定用大哉問卡。

A組：你是嵇康。B組：答錯了！（開心擊掌大笑）我是鳩摩羅什。

另外其他學生在探詢過程中提出來的問題還包括：

1.你對目前國家的社會體制有何看法？2.你認為國君的權力是上天給的嗎？3.你認為孔子是哲學家、政治家、教育家嗎？（詢問董仲舒）4.可以談談你的著作背景嗎？5.你平常喜歡讀些什麼書？天文氣象學、五經、儒家經典？6.你有什麼話要對你的追隨者說？7.你重視義理，還是字句解釋？8.喜歡讖緯之學嗎？

你對孔子（或儒家）有什麼看法？

你對政治或是當代社會有什麼看法？

請談談你的人生哲學是什麼？

‧我認為孔子很博學但是流於形式，不夠務實，不足以擔任統治者→B組判斷有可能是墨子或是葛洪，應該不會是董仲舒或劉歆，因為　這兩位都是儒家中的代表，應該不會如此評論孔子

‧我贊成有條件的君主專制，但是他必須是個賢德的人‧現在的環境人與人之間太多衝突→B組判斷可能是董仲舒，但是賢德的說法和墨子很像，他不確定墨子　是否贊成有條件的專制

‧我主張人要求知、愛人、對百姓有利、要有知其不可為而為的精神→B組認為這些哲學家應該都有可能，但是比較接近墨子，於是決定試　探有關可能是墨子的問題

你對孔子（或儒家）有什麼看法？

你對政治或是當代社會有什麼看法？

請談談你的人生哲學是什麼？

‧我認為儒家的理念和我是很相近的，尤其惻隱之心，只是儒家學說，　比不上我們的深廣→A組判斷應該不是莊子，因為莊子的理念和儒家不太一樣，但是不　確定可能是誰

‧我處在一個戰亂的時代，對政治很失望，人民過不上安定的日子，　為什麼要爭奪名利呢？→A組仍然無法判斷，因為B組的四人都處在戰亂時代

‧希望人人都可以求得安樂，人生短暫，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A組還是無法判斷，感覺四個人的哲學都是如此，還抗議B組講得　太少

提出問題

核心素養

自主學習

資料蒐集

口語表達

合作學習

A 組提問 B組回答 B組策略 備　註

你都讀些什麼書？（A 組認為每一派的思想家讀的書應該都很像，但其實不然，他們大都是廣泛閱讀）

語 文 學、 工 藝、 技術、曆算之學、醫藥學、邏輯學、星象、律曆等學問

這些書看起來很像是嵇康，因為有醫藥學，魏晉的人會吃丹藥，玄學家又有儒家的色彩，又重辯論，所以有星象、律曆、語文學

B 組認為鳩摩羅什涉獵甚廣，所以回答並不會造成影響，而 A組沒有特別留意「語文學」這個資料

你重視養生嗎？（A 組假設答案是嵇康）

PASSB 組認為 A 組應該以為他是莊子或是嵇康，也許可以請君入甕

A 組查過資料，知道嵇康重視身體

你要對你的追隨者說什麼？

人要有利己利人的精神

B 組認為這個答案，不會增加A 組破解的資訊，這位思想家的確如此說

你認為音樂可以表達感情或改變社會風俗嗎？

PASSB 組已經確定 A 認為他是嵇康，故又採取 PASS 的策略

A 組問嵇康的「聲無哀樂論」，如果答案是，那 B 組一定是嵇康

墨子

天命 聖人 儒學

董仲舒 葛洪 劉歆 嵇康

自然 格義 靈魂

莊子鳩摩羅什

范縝

▲ A 組人物 ▲ B 組人物

12 13

七、學生回饋 ( 三 ) 口語表達學生在取得資料後，必須用自己的語言整理歸納之後說出來，但是如何將龐雜的資料簡要

說明並不容易。就如溝通專家黑幼龍所說，口語表達是可以學習培養的，而且就像學游泳，一

定要實際演練，讓學生可以：「言之有物、言之有序、言之有理、言之有據、言之有禮。」

微辯教學是一個很好的練習課程，在活動過程中老師也比較有機會清楚地觀察到學生的個

別表現，有的學生比較膽怯、害羞，活動的過程老師會盡量參與協助。平常沒有說話機會的特

殊生在活動中被訓練提問、表達，他們認真參與，整堂課笑聲與驚喜聲連連。下課後，問學生

感想如何，最常聽到的答案是「好累」、「老師，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魏晉南北朝時期玄學家的

對辯清談之後會有人吐血身亡了」。老師我當然大笑，也想告訴學生這樣的課程老師所需要的

備課心力，也是一樣的。

( 四 ) 合作學習分組的過程中，最重要的是如何避免有人落單，或是哪些組員之間可能出現人力不均的情

況。在開學之後預告這個課程的同時，也請班上比較貼心的幾個同學幫忙主動組隊。同學在合

作找資料的過程中，發現彼此的優缺點互補，甚至分工、分享資料。在這裡沒有「誰的功課比

較好」，只有「誰的功力比較好」，有些同學擅長找資料，輪到他上臺回答時，他就請精於整

理表達資料的同學幫忙（因為指定問答的過程中組員是可以隨時救援的）。小組間合作學習，

增進感情，讓班級的氣氛也不一樣了。比賽結果發現原先在歷史科學習成績比較低的學生，其

實他的表現是非常好的。

( 五 ) 自主學習二十世紀初美國實用主義學者杜威也提出：「最

重要的思考便是反思能力」，希望能給學習者自主

探求知識的機會，更重視學生必須透過「做中學」

才能夠真正獲取屬於自我的知識。在大哉問的

微辯課程中，不是只有有趣，還包含了學生的

學習成就感與信心，原來的評量方式讓課堂上

的每個學生看上去都一個樣，只有在這個互動

的過程中，老師更清楚地發現學生不同的面

相，找出他的長處與優勢，我想校園中的學習

「羅漢腳」會找到歸屬的！

你覺得活動對你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過程中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

你喜歡這樣的活動嗎？（請說明原因）

學生 1 找資料用大哉問卡提問題的時候（因為不確定問題是否有效，怕浪費卡片）

喜歡大家一起激盪想法的感覺，很刺激

學生 2 要有技巧的回答對方的問題並不容易

被逼到快要暴露身分的時候正好下課

喜歡／我們會主動去查資料並思考不同思想家之間的相似之處，不會被動的接收知識

學生 3 事前準備要花不少時間（該生平常上課參與度不高）

整理對手給的情報，並解出對手的身分

有趣／可以訓練提問和從細節中找答案的能力

學生 4 猜不到對手的角色 和隊友一起認真思考 喜歡／刺激

學生 5 自己的準備不夠（本校特殊生）找到對方的弱點，打掉（破解）兩個人

喜歡／增進感情，對課程內容更深入了解

學生 6 了解人物思想背景後，還要能以人物的立場回應問題

挑戰今文經博士時 喜歡／幫助複習，但是耗時

學生 7 準備充分詳盡的資料 判斷角色不錯／促進同學自行預習的動力，蒐集資料的能力

學生 8 查資料和同學討論策略促進同學間的友誼，增加對人物的了解

學生 9 準備過程和隊友的合作 對辯的過程很刺激有趣，腦力激盪，但若疏於準備會玩不起來

學生 10 蒐集的資料不確定能不能派上用場，刪減資料又怕到時候要用

組員問的問題氣勢超棒喜歡／活潑有趣，可以大量閱讀資料，但是好累

學生 11 回答不能太直接，否則易被猜到 討論的場景實在很深刻 邊玩邊學

學生 12 仔細聆聽對手的資料，思考他可能扮演的角色

喜歡／過程緊張，雙方鬥智

學生 13 有些人物太過冷僻 互攻辯論 不喜歡／太累了

學生 14 不知道自己蒐集的資料對不對 對辯的過程可以判讀出對方的角色，但是沒有公正的第三人

學生 15 判斷出對手是誰，熟悉各個人物的資料

喜歡／會自發性的想要了解更多的資料來壓制對手

學生 16 活動時間不足（平常學習動力較不佳的學生）

互相問答的過程 能了解更深入的東西很有趣

學生 17 對人物要有更廣泛的了解 當對方使用大哉問卡的時候 喜歡／讓課程更有趣

學生 18 有些人物很陌生，要多查資料 很難猜對方的答案喜歡／能夠補充課外常識，比課本有趣

1514

歷史

說書坊

二、漳泉械鬥留下的痕跡對芝山岩與惠濟宮影響最大的歷史事件之

一就是清領時期的漳泉械鬥。當時幾乎整個淡

水廳都陷入了械鬥的風潮當中，以北部來說，

臺北盆地區域多是泉州人的生活範圍，漳州人

則散布在今天的板橋、中永和以及士林一帶。

咸豐時期爆發大規模的械鬥，無論對漳州人或

泉州人都留下深刻的影響。

泉州人生活區域的信仰中心艋舺龍山寺，

械鬥後即成為祭悼死者的現場，當時林豪

（1831∼1918）曾經描寫龍山寺中哀戚的場景：

「君不見，

龍山寺口白旛浮，

香壇煙繞風颼颼。

是日陰霾匝地氣悽慘，

新鬼故鬼聲啁啾。

不知妻哭夫兮父哭子，

但聞哭聲震天天為愁。」

（林豪，招魂曲有引）

位在士林的芝山岩現在規劃為「芝山文化

生態綠園」，這座海拔不到一百公尺的小山丘

上，卻可以看到臺灣從史前到今日的歷史，可

以說是一座匯聚歷史文化的小山丘。

清代移民來到臺灣，經常用家鄉的地名來

為開墾的新天地命名，這座小山很像墾民家鄉

的「芝山」，便以此命名。山頂上的開漳聖王

廟惠濟宮，可以說是見證歷史發展的重要古

蹟，圍繞著這座廟宇而出現的傳說故事也相當

引人入勝。

這些故事聽來或許光怪陸離，但是放進歷

史的現場裡，卻又讓人感覺頗有幾分可信，每

個故事串起來又像是從另一種角度重新認識了

一個地方。

一、廟宇的簡史芝山現在規畫為公園，除了廟宇的廟產

外，大概很少有人會想到這座山從前可能是私

人的產業。清代士林區域叫做「八芝蘭」，聚

集於此的多是漳州人，其中一戶人家叫做黃

善，芝山本來是他的產業。

林豪在同治元年來臺遊歷，剛好是械鬥高

峰之後，其所描寫的情況，大概是很即時的寫

真，整個社會因為械鬥而承擔痛苦的結果。即

使沒有類似上述詩句佐證，也可以從遺跡及傳

說故事得知一二。像是今日板橋的觀音信仰接

雲寺的建立，就是當時械鬥的結果。

芝山岩上的惠濟宮，是漳州人的信仰中心

之一，自然無法自外於械鬥的歷史。今天考察

芝山岩時，往惠濟宮山門的臺階上，就會經過

隘門的建築，其旁的說明即試圖連結這座山與

漳泉械鬥的歷史。而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

是在這座小山的四個入口，各有開漳聖王派遣

的石獸鎮守，漳州人可以安然度過械鬥危機，

傳說與這四頭神獸有密切相關。

確實，我們今天在上山的古道上可以看見

栩栩如生的巨石，西隘門上的蛇與青蛙（蛇蛙

石）、東隘門的大象，以及北隘門的石獅，讓

我們尋幽訪勝時不得不佩服大自然力量的奧

妙。其中有許多故事相當有趣，像是為了建造

隘門，石材很難運上山，但祈求開漳聖王以及

北隘門的石獅後，夜裡就有「五鬼」協助運石

往山上，省去了漳州人搬運石頭的苦力，迅速

乾隆初，芝山附近發生蟲害，農作物損失

慘重。在沒有農藥的時代裡，發生蟲害就是用

人力撲治，不然就只能祈禱上天。黃善的後

人，在家中向開漳聖王祈禱，沒想到連著數天

夜裡，都可見到作物之間有點點火光，人們想

不透這夜間不尋常的火光從何而來，但幾日之

內病蟲害也就消失了。

傳說中唐朝時陳元光為漳州刺史，對於開

墾漳州有很大的貢獻，因此後人將他尊奉為

神，稱為開漳聖王。漳州人來到臺灣開墾，也

以他為保護神，在島上披荊斬棘。順利攘除蟲

害的芝山居民深信，這是開漳聖王的功勞。黃

家因此捐出山地，建立兩座廟宇，一座奉祀觀

音，稱為芝山巖，另外一座則是奉祀開漳聖王

的惠濟宮。乾隆末期林爽文事件後，鄉民在山

頂收埋戰亂死亡的骨骸，興建了大墓公。爾

後，又有地方菁英在山上建立文昌閣，開設義

塾。

隨著廟宇的整修與重建，逐漸把觀音信仰

與開漳聖王的崇祀結合在一起，至清末又將文

昌信仰也整合到同一間廟裡，最後就成為我們

今天看到的惠濟宮。這座年代久遠的廟宇，也

就陪著人們走過清領、日治，直到今天。

▲ （上）東隘門的石象

▲

（下）西隘門的蛇蛙石

▲ 現存芝山岩西隘門

―以士林芝山岩惠濟宮

　　傳說為中心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博士後研究員張繼瑩

走入現場，思考神話，

理解歷史

17

歷史

說書坊16

完成山區隘門的建設。

然而，我們在這些故事中也會發現開漳聖

王所派遣的神獸並非沒有弱點，西隘門的蛇與

青蛙就是一例。傳說西隘門有許多蜈蚣，在民

間對生物的生剋關係中，蛇最害怕的就是蜈

蚣，所以不敢獨自守在西隘門。因此，開漳聖

王又派了青蛙來協助大蛇。據民間的說法，青

蛙的尿會嚇退蜈蚣。於是，就有了蛇蛙石。

另外一個有弱點的神獸，是鎮守西隘門的

神馬。傳說牠是開漳聖王的坐騎，開漳聖王騎

著牠幫助漳州人抵禦來犯的泉州人。泉州人一

直無法取得勝利，就把失敗之因歸咎於開漳聖

王助戰所致。

不知道哪個人突發奇想，把歪腦筋動到神

馬身上。若讓聖王沒有坐騎，那就不能幫助漳

州人了。於是在某個夜晚，泉州人來到神馬吃

草的地方，趁牠吃草時一擁而上，以鐵鎚與鑿

子殺死神馬。現在可以看到西隘門外的名山公

園內，有一塊大石頭，石身真有鑿齒痕跡，傳

說就是「殉職」的神馬。

這些傳說故事說得目眩神迷，好像開漳聖

王確實與芝山岩同在，而這些鎮守的神獸有甚

為可愛之處，同時亦有賺人熱淚的命運。在我

們看到這些鬼斧神工的巨石時，似乎能夠理解

穴之中，救活了逃難的鄉人。

其二、坐困山頂的人們在夜裡夢到開漳聖

王指示，在西隘門外山腰有一口泉水，於是山

上的漳州人可以在隘門外取水，就算遇敵也可

以直接退回隘門。因此，漳州人可以據山而

守，不用擔心無水可用的問題。

不管哪個版本，傳說的主軸雖是宣揚開漳

聖王幫助漳州人的靈驗事蹟，然而，作為探索

歷史真相，故事並不能滿足我們。首先，即便

是開漳聖王相當靈驗，這兩個故事都說明了逃

往山頂的人，他們的命運差點就像乾隆末期的

逃難者一樣，困坐愁城。而且山頂上的四百之

眾，恐怕遇到的問題會更尖銳，缺糧、缺水的

困境相繼而來，山下的泉州人只要以逸待勞，

很快就可以坐收不戰而降的成果。不知道真的

是神蹟還是意外的發現，山上的漳州人找到了

一口泉水，得以存續生命。

再者，即使有傳說故事，我們對於這一段

漳泉械鬥的歷史仍有許多空白之處。像是被困

在山頂的漳州人怎麼解圍，被焚毀的芝蘭街怎

麼在敵人虎視眈眈的狀況下重建起來。這些問

題恐怕都無法從文字中找到蛛絲馬跡。然而我

傳說的依據。但不免有些疑惑，為何這幾塊石

頭，可以讓漳州人有堅守的信心，而泉州人卻

聞風喪膽。這就必須回到械鬥歷史的情境來思

考這些傳說故事。

道光五年（1825）地方菁英何宗泮重修惠濟宮，並且在芝山岩的上山之路修築隘門。

許多後來的敘述都說，這是何宗泮有先見之

明，往後械鬥時芝蘭居民才有避難之所。不

過，若從地區歷史的編年史中就可以理解，芝

蘭街開始在械鬥中被泉民焚毀是在咸豐元年

（1851），而明確記載芝蘭街上的難民逃往芝山岩避難的時間是在咸豐九年（1859）。從隘門建設完成到發揮守護功能，已經過了三十五

個年頭，但是我們從缺乏時序的傳說故事中卻

會以為這一切都是同時發生的事情。

重新建立時序的關係，將有助於理解傳說

的真實意義。記載中說，咸豐九年時艋舺、社

仔以及北投地區的泉州人圍攻芝蘭。當時的狀

況是「星夜破芝蘭堡」，因而造成四百多名漳

州人群集於芝山岩上避難。很顯然，這是一次

夜晚的突襲，而且逃命的漳州人被困在芝山岩

上。只是為何傳說故事中的泉州人似乎無法一

鼓作氣，乘勝追擊，拿下這個漳洲人的最後據

點？反而讓漳州人大為張揚神蹟，形塑四神獸

▲ 惠濟宮內開校十周年紀念碑

▲ 傳說救了漳州人的

神泉

▲ （左） 原來埋在地底「殉

職」的石馬

▲ （右）「芝山合約碑記」

鎮守芝山岩的威力。

這與事發當時夜晚的情境有

關，想像一下在完全沒有燈光的世

界裡，火把的光芒閃閃爍爍，加上

追擊與逃亡的動作，原始的環境很

容易讓人聯想到鬼怪精靈。臺灣的

歷史中不乏這一類的鬼怪傳說，像

是鳥精在黑夜吐出毒氣，殘害軍民，

被消滅後變成鶯歌石。這些故事我們大概都

知道九成九是假的，可是這些妖怪出現的情

境卻都是在夜裡。在沒有燈光的世界，任何

自然的形象都會被賦予超自然的力量。

由於現在也沒有證據可以告訴我們，泉

州人在那夜看到什麼，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但是最後的結果是漳州人因為芝山岩

而保全，合理的解釋就是動物形象的石頭與

芝山岩的山勢發揮某種嚇阻作用，還讓漳州

人發展出一段又一段的傳奇故事。

不過，逃難的人往芝山岩上避險卻不是

個好選擇。從歷史經驗上來看，逃難者上山

以後就是死路一條。我們在惠濟宮旁的懷古

園裡可以看到一方古碑，題名為「芝山合約

碑記」，其中載有嘉慶十年（1805）的合約書。合約書中提到「乾隆伍拾壹年匪亂，難民奔

逃其上，悉遭屠戮；及蕩平之後，枯骸露積。」

乾隆五十一年（1786）發生林爽文事件，北部天地會林小文趁機起事，戰亂中逃往山上

的難民（或失敗的起事者），最終都被殺死，

並且棄屍荒野。很顯然，上了這座小山，就

等於窮途末路。

然而，漳州人最終履險如夷。西隘門附

近有一處「仙泉聖蹟」景點，訴說著開漳聖

王協助漳州人脫困的秘密。故事有兩個版本：

其一、困在山上的漳州人派了勇士下山挑水，

但是他們在河邊取水時不幸被泉州人所殺。

被殺者的冤魂夜裡受到開漳聖王的指示，一

群擾亂來攻的泉州人，另一群則挑水灌入石

19

歷史

說書坊18

們都知道，械鬥的歷史自咸豐十年以後漸告緩

和，時代的痕跡卻相對應地出現在傳說故事的

敘事當中。

其中一個是關於山頂「大墓公」的故事。

「大墓公」現今稱作「同歸所」，其實就是有

應公的信仰。「大墓公」肇起於乾隆末年林爽

文之亂後，鄉民收埋滿山枯骨，以防厲鬼作

祟。但咸豐九年以後，「大墓公」又開始有鬧

鬼的傳說出現。主要是械鬥過後，有許多不知

身分的死者收埋於此，爾後即常於夜間聽見打

架的聲音。也有傳說，夜間會有骨骸被丟出墓

塚之外。地方上推斷，這是因為當時把泉州人

跟漳州人全數混葬，所以他們生前械鬥，死後

也械鬥，才會有這樣的靈異現象。直到有一

天，人們把泉州人的骨骸移走，夜間打架的聲

音才消失。

敏銳的讀者一定會發問，收埋時都分不清

楚漳、泉，死後竟還能看骨頭就知道誰是泉州

鬼嗎？確實，我們用邏輯一想就知道鄉野傳奇

充滿了荒誕的成分。然而，荒誕的本身卻也有

歷史發展的象徵，鬼魂之間的爭鬥，對應人間

漳泉的械鬥事件；取走泉州人骨骸即告平靜，

很顯然與漳州人的經驗相仿，待泉州人離開芝

蘭，芝山岩上的危厄即告解除。這是一個從械

鬥衝突走向危機解除的表達。

三、 日治以來歷史記憶的　　 轉換隨著械鬥暫止，與械鬥有關的傳說也就不

再繼續衍生。緊接而來的殖民經驗，對芝山岩

產生強烈的影響，並使過去以惠濟宮為中心的

空間，轉移到新的區域。

今天在惠濟宮觀音殿前的水池上，可以見

到一塊「開校十周年紀念」的碑文，據說是廟

方整理文物時發現的。碑上有一塊說明，大意

是日本殖民臺灣，1895年在芝山岩設立國語學校，後來改為八芝蘭公學校，並於 1904年遷往士林街上。

殖民政府以惠濟宮作為士林教育的基地，

最主要是借用文昌祠的教育傳統。然而，因為

一場意外的抗日事件，導致芝山岩的歷史記憶

轉向，不再集中於開漳聖王相關的靈驗事蹟。

1895年 12月 31日，六位日本籍教「國語」的老師準備

從芝山岩到總督府慶祝元旦，

但因中途聽說城內有變亂，於

是返回芝山岩，卻在路上遭到

抗日者殺害，此事讓總督府與

日本本國相當震撼。隔年 2月1日，總督府特別將六位老師（日人稱「六氏先生」）的骨

骸收葬於芝山岩上，並且豎立

「學務官僚遭難之碑」。暫棲

惠濟宮中的八芝蘭公學校遷校

前夕（1903），又在「六氏先生」墓旁豎立「臺灣亡教育者

▲ 今人所立六氏先生墓碑

▲現稱百二崁的舊神社參道

▲ 學務官僚遭難之碑

招魂碑」與「故教育者姓名碑」。這些動作都

證明殖民政府一直在運用「六氏先生」的死，

塑造芝山岩為「全臺教育的發祥地」。

1929年就在「六氏先生」墓上建立「芝山巖神社」，每年 2月 1日例行舉行盛大的祭典，一同祭拜「六氏先生」與其他殖民時期在

臺死去的教育者。透過紀念物與儀式的舉行，

不停向日本母國與殖民地宣揚日本教育者鞠躬

盡瘁，死而後已的精神。這些宣傳的作用對日

本教師而言，有激勵前往殖民地奉獻的作用；

而對芝山岩的歷史來說，從前以文昌信仰為中

心的教育系統，不再成為主流的價值觀。

由於建造神社的關係，原來芝山岩的隘門

設施也必須拆除，因此整個南隘門的通路都經

過整修。今天爬山時見到的「百二崁」階梯，

就是當時參拜芝山岩神社的「參道」。改變了

上山的方向以及目的，芝山岩已經不是從前解

救八芝蘭居民的堡壘，而是殖民政府推廣教育

的聖山。

時代與精神的改變也反映到傳說故事上。

1941年臺灣正值皇民化運動高峰，當時採訪到的故事產生了變形。原先保護芝山岩的神

馬，從英雄變成了惡霸，牠經常在夜裡出沒於

田間偷吃作物，使得農民們對其恨之入骨，欲

除之而後快。最後，農民趁神馬偷吃作物時，

在他身上鑿洞，受傷的神馬變成了巨石。

雖然我們永遠不知道故事的真假，但是這

些故事卻代表了一種社會心態的變化。神馬的

死從殉職到除害的轉變，說明原先與八芝蘭居

民相伴的開漳聖王，已經成為追隨殖民政府

「開化」的阻礙。

1945年日軍投降，隨著亞洲政局的快速變化，芝山岩的位置為軍方所重視，於是在山

頂設置砲臺與基地，今日仍可見到軍哨與碉堡

的遺跡。不過，作為殖民象徵的「芝山巖神

社」也因軍管的因素被拆除，改建成「雨農圖

書室」，其他相關的殖民教育也遭毀棄。政權

轉換中，新政府毀棄前代政治象徵紀念物的行

為所在多有，並不足為奇。但這也讓過去被日

本殖民政府扭轉的歷史記憶，又回到原先與八

芝蘭居民聯繫在一起的開漳聖王。

不同時代的人們在芝山岩上刻寫的記憶是

流動的，並且具有借用、取代的意義。如今的

芝山岩，是信仰的空間，也是歷史記憶的空

間，更是一般民眾休閒的空間。即使如此多元

的空間意義，我們仍能從廟宇的活動感受到歷

史的影響。

每年升學考試舉行之前，芝山岩上古老的

信仰中心惠濟宮就會舉行為考生祈福的法會。

較為敏銳的觀察者一定會發現，在廟前的布告

欄上貼滿了紅榜。每個名字都是順利上榜的學

子，他們像是依照慣例列上名字以感謝上天的

幫助；另方面也讓後來的考生們增強信心。隨

著每年更新的紅榜，以文昌信仰為中心的「教

育」記憶，又一次浮現在人們心中。

不管人們記憶中的芝山岩是什麼，我們可

以確定的是百餘年前的械鬥場景不會再出現於

今天。曾經是漳州人死對頭的信仰中心―龍

山寺，網站上記載了一則與芝山巖惠濟宮有關

的歷史典故，大意是惠濟宮因為建於風水寶穴

之上，所以每當點燈之時，龍山寺所在地艋舺

就會有火災發生。為了讓惠濟宮不再有此神

力，泉州人雇用了風水師，假好意讓惠濟宮重

修時「廟基降三尺」。惠濟宮不疑有他，將廟

基往下挖三尺，卻破壞了原有的風水。龍山寺

的網站評議道：「後來開漳聖王廟香火才會日

漸不盛，而艋舺也不再有火災。」

龍山寺是艋舺泉州人的精神象徵，過去是

與漳洲人對壘的重鎮，如果械鬥的對立還存在

的話，這則故事就會被解讀成極大的挑釁。然

而正因為現代社會已經沒有畛域之別，即使有

衝突也有其他途徑可以解決，絕不允許私人武

裝械鬥出現。因此，今天龍山寺才能以歷史文

化的角度講述這樣的故事，並且放置在官網之

上，把過去仇恨的歷史記憶變成共享的文化資

源。一如芝山岩惠濟宮不停講述神獸助戰的神

奇故事，也不再是喚起漳州人抗敵的意識，而

是藉著傳奇的劇情，讓人進入遙遠的時空，設

身處地體會曲折而蜿蜒的歷史道路。

啟事

徵稿

◎ 若您有精闢的歷史時事觀點、創新的教學經驗演示、深度的古蹟旅遊經驗，希望分享給全國高中職教師

教學使用者，歡迎投稿。

◎ 投稿字數約為3,000～5000字內，若能附上圖片或照片尤佳，圖片可附圖說。

◎ 若經刊載，按字計酬，若未刊載亦不退稿，請自留備份。

◎ 投稿請註明：作者姓名（勿用筆名）、服務單位、通訊地址、聯絡電話、E-mail，以便聯繫稿酬事宜。

◎ 為保障著作人著作權益，投稿文字與圖照如係由網路轉貼、書籍翻印重製、電視（電腦）擷取之畫面及

受著作權保護等相關著作，請務必經著作權人同意或授權，並請註明轉載來源及引用出處，以免觸法。

可洽詢各校業務 寄至(104)臺北市復興北路386號 E-mail至edubook@sanmin.com.tw

『三民歷史科編輯小組』收 聯絡電話：(02)2500-6600轉 615

或投稿

或

▲感謝文昌帝君的布告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