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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版式设计:孙宝福●电话:(010)84263377-3076●责任编辑:孙宝福2018年5月24日 太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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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守业

电影《霸王别姬》因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饱含感染力的戏剧冲突和一众演员的出色表演,曾赢得多项国际大奖。电影编剧李碧华也是原著作者,她用简洁、跳跃的笔调和起伏、摄魂的断章,在小说《霸王别姬》里刻画了一个个鲜活的“痴男怨女”,描写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勾勒出了一幅跨越半个世纪、跌宕起伏的爱情画卷。做过记者、编剧、策划的她,文字驾驭能力极强。她喜欢用短句、断章和评论推进剧情、刻画人物,平叙之中夹杂着跳跃,短评之余让人惊心。读罢小说,独有一份韵味萦绕心头。

《霸王别姬》 的故事讲述了虞姬扮演者程蝶衣与西楚霸王扮演者段小楼纠葛一生的爱恨情仇。小说对程蝶衣(幼名小豆子)的人物塑造极为传神,通过描写他复杂的身世、曲折的经历、异变的情感以及入神的舞台表现和难以自拔的角色沉醉,展现了他“不疯魔不成活”的艺术追求和跌宕起伏的多样人生。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程蝶衣的每一次蜕变,都是从触及内心的“断”开始的。第一次“断”,是幼年程蝶衣被母亲切断了多余的一根手指,让他断了与“娘”的一切联系,感情上的,时空上的;第二次

“断”,是关师傅把滚烫的烟袋锅子塞进他的嘴里,自此他断了“男儿身”的本我意识,有了“女娇娥”的思维自觉;第三次“断”,是师哥段小楼仓促娶了菊仙,程蝶衣断了与师哥的“同门谊”,自此他自甘堕落、自我放逐、自我逃避、单飞走戏;第四次“断”,是

“文革”期间,程蝶衣与段小楼、菊仙之间的互相揭发、互相批斗、互相伤害,程蝶衣自此断了对世间的任何留恋。如同书中所写他的控诉:“你们骗我!你们全都骗我!骗我!”

当然,程蝶衣的“鲜活”,还来自于他内心的坚守与“不断”。这个

“不断”首先是他对京剧的痴迷、对角色的入骨参透、对艺术美的不懈追求。纵然历经晚清、民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等诸多历史时期,他都没有放弃过对京剧的热爱。不管听众是谁,不管身处什么环境,他都是活跃在京剧舞台上的“虞姬”“杜丽娘”“杨贵妃”……正应了那句“戏比天大”,不管外界和台下如何“风吹浪打”,他只顾在戏台上、在自己的世界里“闲庭信步”。

这份“不断”还有他对师哥段小楼不变的情谊。这份畸恋伴随着他,折磨着他,也成就了他的艺术人生。不管是在孩童滚被窝的时候,还是在同台演出之时,不管是他甘愿委身袁四爷的时候,还是被迫给日本人献唱之时,不管是他细心给师哥描眉扮相的时候,还是在“小豆子白他一眼,满是纵容”之时,他都没有放弃对师哥段小楼的爱恋、依赖和追随,就因为年少学艺时的那句承诺:“一辈子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一辈子。”这是程蝶衣的宿命。一个人,不管男女,爱一人,亦不管男女,对于彼此来说,“爱”能到这个份儿上,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从这个角度上说,程蝶衣对京剧的痴迷,入骨入髓,有如《阿飞正传》里边那只鸟的执着,“生下来就不停地飞,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而他对师哥段小楼的爱恋,虽不被世情接受,但也可以用《牡丹亭》里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来形容了。

莫道不消魂情深泣鬼神

镜头里

5月16日,川煤集团达竹煤电公司小河嘴煤矿举办矿区“魅力之夜”职工文艺汇演,精彩的节目吸引了矿区职工、家属和周边村民观看。 杨涛 摄

诗情话意

近日,李万希的散文集《峥嵘岁月》由线装书局出版。

李万希酷爱文学,曾当过教师,写过材料,现为河南能源义煤集团石壕煤矿纪委书记。多年来,他利用业余时间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是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会员。

《峥嵘岁月》分大地游踪、矿山剪影、岁月如歌、人物速写、海滩拾贝、有感而发 6个部分,近 24万字。 (杨晓东)

李万希散文集《峥嵘岁月》出版

文化长廊

●孙少山

樱花谢的时候我离开上海,回到阿陀时樱花刚刚开放。我一连几天在山里转,突然就冒出一个冲动:想办法弄一棵樱花树到上海去,让上海人认识一下真正的樱花是什么样子的。上海那儿的樱花放在阿陀,它自己都不好意思开放,单瓣,苍白。我相信,就是日本的樱花也不见得比得上阿陀的樱花,因为那里的樱花是种在公园里或路边让人观赏的,免不了有一些做作。而阿陀的樱花漫山遍野,蓬勃地、蛮野地、自顾自地开放着。无意间走进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腾”的一下,一片樱花火一样在眼前燃烧起来,吓人一跳,大气都不敢出。

事情往往这样,就如同哈尼梯田,本不是为人观赏的,那里的人们只是为了种田吃饭,哪里想到弄成了那么一片动人的风光?阿陀的樱花也是这样。因为青岛搞开发区,樱花树一度很值

钱,农民们一哄而上,漫山遍野地种上了樱花。大家都种时,这东西立刻就不值钱了,甚至干脆卖不出去了。从育苗到嫁接、移苗、整形,每一棵树都耗了心血,卖又卖不出去,毁掉又舍不得,于是只能任由它们生长着。

林宽担着一担柴走上坡来。天热了,他仍旧穿着扶贫办发的军用棉裤、棉袄。毕竟八十四岁了,一年不如一年,百来斤的担子让他举步维艰,但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上坡来。我把镜头对准他。他的脸是长年不洗的,乌黑,鼻尖和颧骨有三个白点——灰泥掉了。他抬头看见对着自己的镜头吃了一惊,甚至有点发怒。我把相机从眼前拿开,他笑了:“哟,小姑夫啊。”我大声喊他:“你就不能弄一辆小车推着吗?担着有多累!”

夜里下了一场小雨,春雨贵如油啊,大家都抢种花生。谁家媳妇拉着犁,后头一个老头儿扶着犁,不用问,年轻人上班去了。阿陀的地块儿太小,手

扶拖拉机都调不过头来,起垅都用这种人拉的小犁杖,比镢头效率高。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年轻媳妇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边拉犁边抱着孩子真少见!

她拉到地头,抹了把汗水,对我笑道:“熊孩子放地上乱爬。”

去年大嫂一死,大哥就垮了,不停地说一些叫人心酸的情景。他每天从

外面回来一进家门就觉得大嫂还在屋里做饭,进屋一看空空的,他就要流眼泪。有一次,他回家一看门开着,忍不住叫了声:“他娘!”他觉得大嫂真的回家了。屋里走出来的是大女儿,她是回来看父亲的。他说:“我也就是对你们俩说,对别人我都从来不说啊。”悲伤是不宜常对人诉说的。妻子对我说:“大哥因为是独子,从小就娇惯,结婚后又一切都靠大嫂,连一顿饭都做不熟,大嫂一死,日子就没法过了。”儿子、女儿一大群,但是谁也代替不了老伴儿。其实大哥比林宽还小一岁呢,看样子身体比林宽差多了。林宽一辈子单过,也就那样了。

风从山口刮过来,强劲猛烈,千军万马呼喊着冲锋一样,我躺在炕上觉得这小土屋像要塌了。

小径上铺了一层一指多厚的樱花花瓣,脚踩上去能感觉得到那稚嫩在纷纷破碎,甚至听得到疼痛的呻吟。我停下,止步不前,惶恐万分。

阿陀的春天

●李晓

我 在 写 作 上 突 然 进 入 了 枯 井 状态。

这种状态带来的是,面对电脑,我半天写不出一句话来。我低头刷手机里的朋友圈,妄想用一篇鸡汤文章给自己带来滋润。两三个月来,我没有写出一篇完整的文章,这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实在压抑、焦灼。

我有时也是一个蛮横自私的人。写作上的断层,开始让我怪罪那些平时来往的酒肉朋友了,是他们整天跟我喝呀喝的不求上进,喝得大脑迟钝眼神恍惚。

有天深夜,我睡不着觉,拨通了一个酒友的电话:“刘二哥,你出来陪我散散步嘛,我睡不着。”刘二哥迷迷糊糊地醒来,对我劈头大骂:“你以为你

是 谁 ,深 更 半 夜 的 还 要 我 来 陪 你 散步。”那天半夜,我在城里游走,正好有霜,伤感之中想起在唐朝夜里的霜色满天中,有一个人在小屋里煮着酒,等待远方朋友的到来。

我自己写不出东西来,就把怨气撒在这些朋友身上了。那时我正好在网络上看见一篇文章,似乎是说一个人交往朋友要“高配”,对自己的精神做“引体向上”,不然容易落入庸俗不堪、碌碌无为的低洼地带。我一瞬间开窍了,原来是这样啊。

于是,有天我在酒桌上对周胖子一行郑重宣布:“胖子,各位,今后我们就都好自为之,散了吧。”周胖子大惊:

“李哥,你去体检了?”周胖子以为,我是在医院查出啥毛病来了,听我那凝重的语气,甚至有绝症的嫌疑。我摇摇头说:“我身体没事儿,但这样喝下去,太庸俗了。你们这些人啊,又没啥情怀,啥格局,啥追求,这样喝下去,正前方就是火葬场。”

那晚宴席散了,这几个长期来往的朋友消失在了灯火阑珊中。周胖子又转身回来,用力拥抱站在原地发呆的我,声音有些哽咽:“李哥,我们的交往,真就这样散了?”

我开始走进那些自认为“上档次”的人群,我要在那样一种磁场里提升自己。比如,老宋,这个比杜甫还忧郁的人,他写诗,悲悯人类。有天深夜,我和老宋在一起,琢磨着如何用文字准确地抓捕灵魂上的蛛丝马迹。那晚一直谈

到鸡鸣声起,我终于累了,有一种虚脱后的疲惫。我发现,和人谈灵魂的事,确实是一件很费力的事,就像是深入到空气稀薄的矿井里去挖了一次煤,返回地面时,才庆幸见到了阳光。

其实我也交往了几个精神上的朋友,相互之间把这称为灵魂上的邻居,但生活中我们往往隔着一堵墙。强大的男人,都是竖起领子,面对这个世界逆风而行的。你看过虎豹与狼谈过心吗?只有软弱的人,才像一些影视剧里的唐僧一样喋喋不休。

不 到 一 个 月 ,我 就 开 始 有 些 慌了。我发觉,我这个“土人”还是适合在 土 里 生 长 ,所 谓 接 地 气 就 是 这 样的。比如,前不久,我交往了一个人,他每次都吹嘘认识某某高端人士,我终于嘟囔了一句:“他们是他们,无论他们如何优秀,你还是你自己嘛。”那人不悦,拂袖而去。

我终于忍不住对周胖子他们牵肠挂肚地想念了。上周的一天下午,我给周胖子打了电话:“胖子,你马上通知,晚上我们在老王家烤鱼店里见!”那天晚上,几个老朋友又见面了,在烤鱼的油烟蒸腾中,我们竟有久别重逢的惊喜。

周胖子啊,还有各位,我与你们喝酒、交往,虽然不能潜入到深水,但也有炊烟袅袅的放松和舒坦。“胖子,我是在乎你的!”我似乎有点喝高了,对周胖子这样肉麻地表白。周胖子红了眼圈,嘀咕了一句:“我也是。”

周胖子你还是回来吧

●马心宇

妈在做饭,背影永远是我熟悉的样子。

冷色的灯光是极亮的,光束打到墙壁上,妈刚好站在流转的光影里。

这种场景,无疑是美妙的。在被这种美妙摄取了魂魄的同时,我总想将刹那变成永恒。

妈的背影在时光的背景里淡然、坚强。

喊了三十多年的妈并没有被猜得中开头猜不到结尾的各种琐事改变,她的背影没有变。

妈的头发是卷卷的,非常卷的那种,甚是好看。我很羡慕,却没有遗传妈的那一头卷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卷发有什么好呢?想拍一张直发的照片都是奢望!女儿降生之前,爱人跟我念叨:“孩子的头发可不敢是卷的,整一头卷毛儿可咋整?”不知道是他话说多了,还是女儿想弥补一下我的遗憾,她的头发居然是卷的!

女儿还小,头发有些黄,卷卷的;妈老了,头发有些白,卷卷的。我就想时间慢慢走,让我的卷卷毛多些开心快乐。

妈不爱运动,不会打牌,也不喜欢串 门 子 ,用 现 在 的 话 讲 是 资 深“ 宅女”。做完了家务,她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爱看书的人总是会给人一种想象不到的力量。每当我烦躁的时候,就想拿本书坐在有妈的地方。几页书看下来,我就会神奇地恢复平静。

胃口不好的时候,妈总是想给我做点丰盛的饭菜。我说:“妈,不想吃啥,整点辣子,我夹馒头就行了。”妈一转身就进了厨房,青辣子、葱辣子、蒜辣子、炒辣子……家里有的辣子,妈都做了给我端出来。其实妈不知道,一碟辣子就是她给我的定心丸,吃了踏实。

现在妈总是会跟我谈起我小时候的事。她不会流泪,只会因为我的某个傻兮兮的举动哈哈大笑。她深感时间太不留情,时不时地提醒我:做人一定要知足。

我的性格是含蓄的,很少向亲人表达自己的情感,妈也是。如果让我们向对方说一句“我爱你”,那一定比登天还要难。或者说,如果我对妈说一句“我爱你”,妈一定会对我说:“说,又想干啥?”但我还是想对妈说,我想看她笑,就算妈已经不再年轻了,就算妈笑的时候鱼尾纹已经很深了。

爸生病的时候怕热,不愿睡在床上,喜欢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妈就陪着他,开着空调,睡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就那样陪了爸三个夏天,只要爸有一点动静,妈就马上坐起来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第四个春天的时候,爸走了,妈也在那样的日子里落下了一身病。

春节前,妈的心脏做了手术,出院恢复了一阵子,就和以前一样,帮我收拾家、做饭、带孩子。看着她一脸的疲惫,看着她时常疼痛不堪,我竟然像个傻子似的不知所措。曾经一度觉得自己很独立,离了谁都可以活得很好,可这时我才明白,我根本不像想象中那么独立与强大,妈才是我的依靠。

妈对我的情,我不知何以为报。我 不 信 佛 ,但 我 心 里 供 着 尊 菩

萨。妈就是我心里的菩萨。妈还在厨房忙着,熟悉的味道已

经飘了出来。我快步离开,在妈转身之前要让

红了的眼圈恢复正常,让酸楚一点一点倒回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毅

不要嫌弃他的小,遁于无知的人世不要怜悯一个为写诗而疯狂的人他的思想,像雨水冲刷着每一个值得忘却的日子多雨的时候他会想起一个人想起一个人的时候烟卷就忽明忽灭湿雨打在青石板上,像碰杯的声音雨后的夜晚门槛上的月光适合将往事牵引,适合所有的相遇那座桥与那把伞同时丢掉身份在涟漪里

有什么浓得化不开呀要用一天的雨来稀释三楼的气流早已进入回旋状态一个梦得到正解时针的压力来自于雨水的越来越大,或越来越小窗户上贴的报纸正在期待信息的泄露执伞人仿佛用倒扣的雷达获得了湿润的爱

我在江南等你(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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