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沃金德沃金（（ Ronald DworkinRonald Dworkin ）專題）專題

：：法學方法與法理學法學方法與法理學

報告人：胡全威報告人：胡全威台灣大學政治學博士候選人台灣大學政治學博士候選人

耶魯大學政治學研究所特別生耶魯大學政治學研究所特別生美國美國 FulbrightFulbright 訪問學者訪問學者

2008.12.192008.12.19

前言：法學方法論的主要內前言：法學方法論的主要內容容 法規範與法律適用的邏輯結構法規範與法律適用的邏輯結構 法律解釋法律解釋 法律漏洞如何填補？法律漏洞如何填補？ ---- 法律續造法律續造 判決先例與法釋義學的運用判決先例與法釋義學的運用 價值判斷與法律體系價值判斷與法律體系 法學方法論的法哲學問題法學方法論的法哲學問題

法學方法論的問題意識法學方法論的問題意識

當我們在解決法律問題時當我們在解決法律問題時– 有沒有一套有沒有一套理性的方法理性的方法，能夠幫助我們獲，能夠幫助我們獲

得推論出法律效果所必要的前提得推論出法律效果所必要的前提 認定事實＋可適用的法規範→法律效果認定事實＋可適用的法規範→法律效果

– 有有哪些理由哪些理由可以用來證立前提本身的正確可以用來證立前提本身的正確性性 證立（證立（ justificationjustification ）：以理性方法推論）：以理性方法推論

德沃金（德沃金（ 1931-1931- ）生平簡）生平簡介介 朗諾．德沃金朗諾．德沃金 (Ronald Dworkin)(Ronald Dworkin) 是當今世界是當今世界

上最具影響力的法理學家與政治哲學家之一上最具影響力的法理學家與政治哲學家之一。。

紐約大學法學院的網站稱德沃金「大概是少紐約大學法學院的網站稱德沃金「大概是少數一兩位在二百年後仍會被法律學者所研讀數一兩位在二百年後仍會被法律學者所研讀的當代作者」。的當代作者」。

2007 2007 年德沃金獲頒由挪威國會撥款成立，具年德沃金獲頒由挪威國會撥款成立，具有人文社會科學領域諾貝爾獎美譽的「霍爾有人文社會科學領域諾貝爾獎美譽的「霍爾堡國際紀念獎」堡國際紀念獎」 (Holberg International (Holberg International Memorial Prize)Memorial Prize) 。。

德沃金法哲學概述德沃金法哲學概述

德沃金的法律哲學始自於對德沃金的法律哲學始自於對法實證主義法實證主義的批的批判。判。

核心問題：什麼是「法律」？核心問題：什麼是「法律」？– 「惡法」亦法嗎？「惡法」亦法嗎？

大法官「司法審查」如何宣判違憲、違法？大法官「司法審查」如何宣判違憲、違法？

– 法官如何依「法」裁量法官如何依「法」裁量 「法」是什麼？「法」是什麼？

– 法條、法概念（如果明確，就不需自由裁量）法條、法概念（如果明確，就不需自由裁量）– 正義、平等、最大利益、社會福祉？（依據什麼？）正義、平等、最大利益、社會福祉？（依據什麼？）

法實證主義法實證主義

法律是一套規則（ rule ）的體系，有效的法律規則，可以透過某種社會成規訂定。

例如：例如：– 中央法規標準法：中央法規標準法：

第 第 4 4 條 法律應經立法院通過，總統公布。條 法律應經立法院通過，總統公布。

法實證主義 法實證主義 vs. vs. 自然法論自然法論爭議 爭議 法理學的核心問題：法理學的核心問題： 「法」的根本基礎為何？「法」的根本基礎為何？ 什麼是「法律」？什麼是「法律」？

– 制訂法？制訂法？– 基本原則？基本原則？– 自由裁量權的意義？自由裁量權的意義？

Xenophon, Xenophon, MemorabiliaMemorabilia

Alcibiades:Alcibiades: 什麼是法律？什麼是法律？ Pericles:Pericles: 群眾集會，然後同意後，關於群眾集會，然後同意後，關於

必須做或不可以做的所有條文，就是法必須做或不可以做的所有條文，就是法律。律。

Alcibiades:Alcibiades: 法律規範的是追求好事嗎？法律規範的是追求好事嗎？ PericlesPericles ： 當然是好事，而不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而不是壞事

Alcibiades:Alcibiades:寡頭政治寫下的，也是法律寡頭政治寫下的，也是法律嗎？嗎？

PericlesPericles ： 是的，所有統治者寫下的都： 是的，所有統治者寫下的都是是

AlcibiadesAlcibiades ： 獨裁者統治的地方，寫下： 獨裁者統治的地方，寫下的，也是法律嗎？的，也是法律嗎？

Pericles: Pericles: 是的是的

Alcibiades: Alcibiades: 什麼是暴力和無法紀？不就什麼是暴力和無法紀？不就是強有力者透過強制力而非說服，要求是強有力者透過強制力而非說服，要求弱者接受？弱者接受？

PericlesPericles ： 我同意： 我同意 AlcibiadesAlcibiades ： 獨裁者不以勸說，而以強： 獨裁者不以勸說，而以強

制力定的規定，不就是無法紀制力定的規定，不就是無法紀 Pericles: Pericles: 我收回獨裁者制訂法律的說法我收回獨裁者制訂法律的說法

Alcibiades: Alcibiades: 少數人以強制力而非說服的少數人以強制力而非說服的方式，制訂的條文，可以稱為法律嗎？方式，制訂的條文，可以稱為法律嗎？

Pericles: Pericles: 我認為：凡是一個人不作勸說我認為：凡是一個人不作勸說而強迫別人做事，不管寫定條文沒有，而強迫別人做事，不管寫定條文沒有，都算是暴力，不是法律。都算是暴力，不是法律。

Alcibiades: Alcibiades: 多數人統治有錢人，不以勸多數人統治有錢人，不以勸說，而是強制力的手段，這是暴力還是說，而是強制力的手段，這是暴力還是法律？法律？

Pericles: Pericles: 我以前也跟你一樣，可以這樣我以前也跟你一樣，可以這樣討論這些有趣的問題討論這些有趣的問題

AlcibiadesAlcibiades ： 我真希望當你能力最強的： 我真希望當你能力最強的時候，可以跟你在一起。時候，可以跟你在一起。

德沃金的批判德沃金的批判

法律體系除了規則 (rules) 之外，還包括了原則 (principles)

例如：– 憲法第 7-22 條，保障個人自由與權利。– 憲法第 23 條：以上各條列舉之自由權利，以上各條列舉之自由權利，除為防止妨礙他人自由、避免緊急危難、除為防止妨礙他人自由、避免緊急危難、維持社會秩序或增進公共利益所必要者外維持社會秩序或增進公共利益所必要者外，不得以法律限制之。 ，不得以法律限制之。

– →→比例原則→背後的？？？原則比例原則→背後的？？？原則

法解釋（分類法法解釋（分類法 11 ））

法解釋的目標（法律解釋是在解釋誰的法解釋的目標（法律解釋是在解釋誰的意思？）意思？）– 主觀說：探詢立法者的意圖主觀說：探詢立法者的意圖– 客觀說：法律本身的客觀規範客觀說：法律本身的客觀規範– 折衷說：立法者意思的客觀化折衷說：立法者意思的客觀化

對立法者的意思做出符合當前情境的最佳判斷對立法者的意思做出符合當前情境的最佳判斷

法解釋（分類法法解釋（分類法 22 ））

三種對法律的詮釋（法解釋）三種對法律的詮釋（法解釋） 1. 1. 因襲主義（因襲主義（ conventionalismconventionalism ） ）

– 依照慣例，若無，則依好的理由依照慣例，若無，則依好的理由 2. 2. 實用主義（實用主義（ pragmatismpragmatism ））

– 依照對社會的最有利的方式依照對社會的最有利的方式 3. 3. 法律作為整體（法律作為整體（ law as integritylaw as integrity ））

《法律帝國》《法律帝國》

如《理想國》般，價值體系明確如《理想國》般，價值體系明確 所有的法律案件都能以「建構詮釋」所有的法律案件都能以「建構詮釋」

（（ constructive interpretationconstructive interpretation ）的方式）的方式，找出整全而融貫的判決，找出整全而融貫的判決

也就是處於整全法（也就是處於整全法（ law as integritylaw as integrity ））的理想國度之中的理想國度之中

建構詮釋（建構詮釋（ constructive constructive interpretationinterpretation ）） 是一種創造性、目的性的詮釋方法是一種創造性、目的性的詮釋方法 詮釋對象，包括文學、藝術、道德、法詮釋對象，包括文學、藝術、道德、法

律、禮儀等內在的人類社會實踐律、禮儀等內在的人類社會實踐 需符合兩個向度需符合兩個向度

– 形式的符合向度（形式的符合向度（ dimension of fitdimension of fit ））– 實質證立向度（實質證立向度（ dimension of dimension of

justificationjustification ））

法律實踐的詮釋法律實踐的詮釋

法官們撰寫一部法律的連環小說法官們撰寫一部法律的連環小說 每一份判決像是小說的一個章節每一份判決像是小說的一個章節

– 通過之前累積的判決的檢驗（過去的）通過之前累積的判決的檢驗（過去的）– 依照法官的政治與道德信念，呈現所隸屬依照法官的政治與道德信念，呈現所隸屬

社群制度與結構的最佳法律詮釋（朝向未社群制度與結構的最佳法律詮釋（朝向未來的）來的）

法律作為整體（整全法）法律作為整體（整全法）

「根據我們對於既存的法律實踐所呈現的意義或價值為何的理解，建構出一組能夠對整體法律實踐提供道德上最佳證立的原則」

法律作為整體法律作為整體

符合過去的判決符合過去的判決 為法律實踐作出最佳判斷為法律實踐作出最佳判斷 就像就像連環小說的寫作連環小說的寫作 每個法官都寫一段，但要像是同一作者每個法官都寫一段，但要像是同一作者寫的，所以要「兼顧過去的情節，還有寫的，所以要「兼顧過去的情節，還有當前的發展」當前的發展」

法官從來沒有創造法律法官從來沒有創造法律

法律像是一個理想國般的封閉體系法律像是一個理想國般的封閉體系 法官只是發現法應有的原則法官只是發現法應有的原則

抽象的道德原則的特色

– 社會成規並未規定– 法律上的拘束力：所體現的道德價值能夠

提供具有說服案例：

一男子的父親遺囑表示，死後將給他全部遺產。後因，父親再婚，男子擔心遺產不保。所以，弒父。請問：法院應判決所有遺產給此男子嗎？

道德原則的內涵道德原則的內涵

原則一貫性（原則一貫性（ IntegrityIntegrity ）：）：「要求政府對所有公民，必須要以一個聲音說話、以一個具原則性且融貫的方式來行動、把自己對某些人所使用的公平或正義之實質性標準，擴張到每個人。」

具體道德原則具體道德原則

「至上美德」：平等，更確切地說，是政府應該把每個成員視為平等之身 (treating as equals) ，對每個人都給予平等的關懷與尊重

(equal concern and respect) 。– 「平等關懷」：政府應該把每個人的人生視為一樣重要

– 「平等尊重」：政府應該讓每個人自主地去界定他所想要實現的人生理想與人生計畫

政治哲學為法哲學的基礎政治哲學為法哲學的基礎

政治哲學規範了法哲學的根基政治哲學規範了法哲學的根基 人們組成政治生活，然後制訂法律。人們組成政治生活，然後制訂法律。

什麼是民主？什麼是民主？

政治哲學的核心主張：「以平等為本的自由主義」

「夥伴式的民主觀」 (partnership conception of democracy) vs.多數決民主 – 公民應該將彼此視為政治這個集體事業的平等參

與者（夥伴關係），「民主」意謂著人民以這種平等的夥伴關係來治理自己。

– 「同等關懷」 (equal concern) 與「自我治理」(self government)‐ 是夥伴式民主觀的兩大構成要素。

人性尊嚴的兩個面向人性尊嚴的兩個面向

第一原則（平等）：內存價值第一原則（平等）：內存價值（（ intrinsic valueintrinsic value ） 原則） 原則– 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一種特別的客觀價值。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一種特別的客觀價值。

第二原則（自由）：個人責任第二原則（自由）：個人責任（（ personal responsibilitypersonal responsibility ）原則）原則– 人有實現成功人生的個人責任人有實現成功人生的個人責任

對「多數至上民主觀」的批判

內涵：凡是經由多數決程序所作出的決定，就具有民主正當性，即便其可能傷害到少數人的權利亦然

批判：對於身為少數的公民欠缺平等的關懷與尊重

夥伴式民主觀（共識型民主夥伴式民主觀（共識型民主）） 比例代表制比例代表制 兩院制兩院制 內閣制內閣制 中央地方分權中央地方分權 少用（不用）公投少用（不用）公投 司法審查權司法審查權

參考資料參考資料

R. DworkinR. Dworkin ，《法律帝國》，《法律帝國》 R. DworkinR. Dworkin ，《人權與民主生活》 ，《人權與民主生活》 廖正睦，《德沃金自由主義式平等理論之研廖正睦，《德沃金自由主義式平等理論之研

究》究》 莊世同，〈尋找法律的亞特蘭提斯：《法律莊世同，〈尋找法律的亞特蘭提斯：《法律帝國》的兩種閱讀〉帝國》的兩種閱讀〉

王鵬翔，〈刺蝟的哲學：德沃金生平與思想王鵬翔，〈刺蝟的哲學：德沃金生平與思想簡介〉，簡介〉， http://myweb.ncku.edu.tw/~philaw/documents/Dworkin_introduction.pdfhttp://myweb.ncku.edu.tw/~philaw/documents/Dworkin_introduction.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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